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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技擒土匪作文 擒狼土匪打劫是第几集文案:
奇技擒土匪
洪城往北十里,距离绵州官道不远处,有座凸起的巨岩,高约百丈,刀砍斧削般陡峭。岩顶上有几眼终年不断的山泉,汩汩往外涌着泉水。岩顶的水洼满了,泉水便溢出来顺着岩缝往下淌,近处的人都称这儿为滴水岩。有一伙土匪相中了这个天然险处,在岩顶安了铰磨轱辘,凌空悬着竹筐以供人上下,专干打劫扰民的勾当。官兵数次出动,全都无功而返。后来这事惊动了巡抚大人,责令洪城叶知府一月内必须剿灭众匪。
叶知府无计可施,不得已张出榜来,说谁有剿灭匪徒的计谋,赏银三百两。消息传开,城里人无不眼红心跳,可是除了摇头叹息,谁也没个主意。一晃过去二十天,赏银也加到了二千两,仍然无人揭榜。眼看限期只剩十天,叶知府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这天傍晚,有人求见叶知府献计。只见来人四十开外,又高又瘦,面若黄蜡,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向叶知府行礼道:“草民孟易常拜见大人。”叶知府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赶紧问:“你有什么擒匪的良策?”孟易常道:“草民并无良策。不过想凭一点小把戏,去擒那帮匪徒。”叶知府心想,此人定是身怀绝技的能人异士,便道:“先生需要多少人帮忙?”孟易常摇了摇头:“不用帮忙,草民一人去便行。”
叶知府听了,暗自摇头,莫说那帮匪徒有近百号,个个穷凶极恶,单是凭一人之力想登上险峻的滴水岩也是痴人说梦。于是问他:“你不是洪城人吧?是做什么营生的?”
孟易常回答道:“草民祖籍安州,是跑单帮的杂耍客。”
叶知府一听,气就上来了。原来只是个靠杂耍为生的下九流啊,八成是想赏银想疯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叶知府懒得再说,当即叫衙役把他轰走。
第二天天刚亮,孟易常背着个竹箱,一个人径直往滴水岩走去。官道上冷冷清清,孟易常正走着,一声唿哨响过,树丛中拥出七八个持刀匪徒:“要想活命,留下值钱的东西!”
孟易常赔着笑脸道:“几位大爷,小人不过是行走江湖,靠卖杂耍求生,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啊?”
小头目刀一晃:“既无值钱的东西,那就留下小命!”举刀就向孟易常砍来。
孟易常忙道:“大爷饶了小人,小人愿意弄些杂耍逗大爷们开心。”
匪徒们来了兴趣:“让大爷们看看。”
孟易常走到前面一块大石前,从地上拣块小石头放上去,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抖了抖,再蒙在石头上,喃喃念叨几声,再将布揭开,嗨,那小石头不见了,大石上分明放着只石榴。石榴只在仲秋才有,可现在已是隆冬时节呀!众匪徒眼瞪得铃铛大,那小头目弄出籽儿一尝,甜酸可口,新鲜得很。他眼珠儿一转,心想岩上最少逗乐的法子,不如留着这人。孟易常只好不情愿地跟着众匪上了岩顶,去见匪首余大奎。余大奎鼓着一双金鱼眼,问道:“你都会些什么?”
奇技擒土匪(2)
孟易常苦着脸回答说:“大凡一般艺人会的,比如弄剑、跳丸、倒立、走索这些,小人都会。其它比如凭空取物、大变活人,小人也会一些。”
余大奎呵呵大笑:“妈的,既然你有这些本事,给兄弟们耍出来看看!”
孟易常脱去身上棉袍,只穿件薄衣,站在一个场子中央,说:“我先耍耍凭空钓鱼。”说着打开竹箱,取出一截长约丈许的棉线,问余大奎:“大爷,你想要啥鱼?”
余大奎眼珠一转:“给我钓三五斤水蜂子!”水蜂子是涪江河里一种身体黑灰、小而无鳞的鱼,一般生长在近岸浅水处的卵石缝中,长不过二三寸,顶大的也不过一两。要钓上三五斤,便得好几十条。余大奎以为孟易常定会被难住,没想到孟易常很爽快地答应了。只见他将手中的棉线一抛,线头一下就抖直了,再回手一收,“扑哧”,棉线头儿上,竟挂着只活蹦乱跳的水蜂子。众匪齐声叫好。孟易常摘下水蜂子,放到瓦钵里,又是一抛,收回时,线头上又是只水蜂子。不一会儿工夫,便已钓了三五斤。再看那水蜂子,身上水渍分明,带着浓浓的鱼腥味儿。余大奎高兴不已,连声吩咐:“还有啥本事,赶快耍出来让老子们热闹热闹!”
孟易常道:“那我就耍大变活人了。”叫匪徒取来几块木头,支成两个一人高的箱式框架,一左一右放好,再取出几块布,把框子遮严实了,这才说:“哪位爷先来试试?”有个匪徒跑出来,说愿意一试。孟易常让匪徒进了左边的箱子,放下布帘,口中念念有词,突地喝一声“走!”再揭开布帘,木框内空空如也,那匪徒竟不翼而飞了。众匪徒瞪目结舌,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场地上鸦雀无声。孟易常走到右边木框前,一把揭开布帘,哇!那匪徒竟在木框内站着,两眼微闭,脸上似笑非笑,一副痴迷的样子。孟易常拍拍他的肩膀,他像从梦中惊醒一般,睁开眼大声说:“他娘的,好快活哟,我竟然跟小桃红睡了觉,而且还生了三个娃娃!”众匪徒哄地笑开了。原来这家伙一直对洪城里的妓女小桃红垂涎欲滴,没想到进框出框,前后时间不过小半个时辰,竟然做了一场春梦。孟易常笑着说:“我使这把戏时,里面人想啥会遇上啥呢。”
一个匪徒说:“龟儿子吹啥牛哦,老子一直想当县太爷,倒要试试看!”说着钻进木框内。孟易常照旧将布帘放下,再揭布帘时,这匪徒也立在另一木框里了。只见他半闭着眼睛,一只手从光光的下巴向下摸,分明像在自得其乐地摸胡子。睁眼后立刻大呼小叫道:“他奶奶的!老子果真当了县太爷,还娶了七房小老婆,生了十来个娃娃!”
这一下子,众匪徒像炸开了锅,都嚷嚷着要试试。孟易常让众匪徒一一试了,试过的匪徒无不眉飞色舞,有的说自己当了员外,有的说自己做了富商。看到手下眉开眼笑的样子,余大奎不觉也心痒痒了,道:“老子也来试试!”说着钻进木框。等出来时,满脸的欢喜简直无法形容:“哈哈,老子当了皇帝啦!还给兄弟伙都封了官儿……”
奇技擒土匪(3)
一番欢喜过后,余大奎对孟易常说:“大伙儿好久没这样乐和了,你龟儿子有些本事嘛。还有些啥稀奇把戏,耍出来让兄弟们开开眼!”
孟易常也不推辞,笑道:“小人还会借绳攀天。”
“那赶紧耍啊!”匪徒们齐声催促。孟易常便叫匪徒取来一盘筷头粗细的麻绳,长有数十丈。孟易常左手握成拳头样子,将麻绳头儿竖着握在中间,右手抓着麻绳,缓慢地向上塞。细软的麻绳头儿从手里升了起来,竟像根铁棍似的,笔直竖着。到后来一盘麻绳塞完,绳头儿已探入云中。孟易常两手一放,退后几步,双手搭在绳上,手脚并用,如猿猴一般,“噌噌噌”向上攀去。众匪徒连喝彩都忘了,全都圆瞪着眼,一眨不眨看着孟易常。孟易常愈攀愈高,渐渐在绳上只现出个细小的黑点,到最后竟连黑点也不见了。
“好哇!”余大奎第一个跺着脚喝彩了。众匪徒这才醒悟过来,无不大声叫好。叫好声中,一阵响动,那麻绳软软耷拉下来,再看天上,鸟影儿也不见一个,更别说孟易常的踪影了……
再说叶知府那边赏银已经添到三千两,仍没人出来献策,正在府内长吁短叹,衙役进来说,孟易常来了。叶知府哪有心思理会,挥手让衙役下去将他轰走。不想孟易常已经站在堂内了。
叶知府见了,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刁民,竟然戏弄本府,来呀,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话音才落,孟易常却不急不慌地笑着说:“大人,滴水岩上九九八十一名匪徒,全数被我捉了。我知道大人不会相信,这样吧,你做好缉拿匪徒的准备,若草民有一句假话,莫说四十大板,即使要剐要杀,也随大人发落!”
叶知府一听,看那孟易常,目光炯炯,神色镇定,分明成竹在胸。只好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叫衙役取来些木条,连接成箱子样的框,再取出布分别将四方遮住。准备完毕,孟易常大叫一声:“先拿匪首余大奎!”说完一把揭开布帘,叶知府和众衙役一时间全都目瞪口呆。但见那匪首余大奎,蹲在框内,裤子褪到膝盖处,分明在大解。好一阵,众人才回过神来,扑上去七手八脚将余大奎捆得像粽子一般。余大奎像在梦中一样,直到被衙役踢跪在地上,才把眼睛睁开,不觉魂飞魄散。
一个多时辰后,九九八十一个匪徒全被捉拿。叶知府叫人抬来白花花的纹银三千两,向孟易常深施一礼,说:“你给本县老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只是你这戏法,本官却看不明白。”
孟易常笑笑,并不作答,反问道:“大人以往也看过杂技吧?”叶知府点头说看过。“那大人一定看过,施技者只穿单袍,凭一条薄单,却可变化出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来?”叶知府道:“看过啊。本府也好生奇怪,那些变化出来的东西,或大或小,然而施技者表演时已先让人检视过了,身上没有东西,而且周围也藏不了什么,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孟易常说:“这在杂耍行当里叫‘遣法子’,就是将此地之物遣送到彼处。大变活人,也是此法,不过更上乘些。施此法有一个关键处,就是施技者得先触摸所要变化的东西。所以草民上滴水岩为群匪表演,诓他们进框,触碰施术,然后攀绳脱身。现在再耍大变活人,将他们一一遣到此处。”说着从纹银堆里拣了块小锭子,“草民表演一场,可得银子一两。今日不过两场,二两足也。”说完呵呵大笑,扬长而去。
叶知府禁不住长叹一声:“从来下九流最为人小视,想不到竟有如此能人异士!”说着朝孟易常的背影,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奇技擒土匪作文 擒狼土匪打劫是第几集文案:
三十六计之擒贼先擒王
唐朝安史之乱时,安禄山气焰嚣张,连连大捷,安禄山之子安庆绪派勇将尹子奇率十万劲旅进攻睢阳。御史中丞张巡驻守睢阳,见敌军来势汹汹,决定据城固守。敌兵二十余次攻城,均被击退。尹子奇见士兵已经疲惫,只得鸣金收兵。晚上,敌兵刚刚准备休息,忽听城头战鼓隆隆,喊声震天.尹子奇急令部队准备与冲出城来的唐军激战。而张巡“只打雷不下雨”,不时擂鼓,象要杀出城来,可是一直紧闭城门,没有出战。尹子奇的部队被折腾了整夜,没有得到休息,将士们疲乏已极,眼睛都睁不开,倒在地上就呼呼大睡。这时,城中一声炮响,突然之间,张巡率领守兵冲杀出来.敌兵从梦中惊醒,惊慌失措,乱作一团。张巡一鼓作气,接连斩杀五十余名敌将,五千余名士兵,敌军大乱。张巡急令部队擒拿敌军首领尹子奇,部队一直冲到敌军帅旗之下。张巡从未见过尹子奇,根本不认识,他又混在乱军之中,更加难以辨认。张巡心生一计,让士兵用秸秆削尖作箭,射向敌军。敌军中不少人中箭,他们以为这下玩了,没有命了。但是发现,自己中的是秸秆箭,心中大喜,以为张巡军中已没有箭了。他们争先恐后向尹子奇报告这个好消息。张巡见状,立刻辨认出了敌军首领尹子奇,急令神箭手、部将南霁云向尹子奇放箭。正中尹于奇左眼,这回可是真箭只见尹子奇鲜血淋漓,抱头鼠窜,仓皇逃命。敌军一片混乱,大败而逃。
明英宗宠幸太监王振,王振是个奸邪之徒,侍宠专权,朝廷内外,没有人不害怕他。当时北方瓦剌逐渐强大起来,有觊觎中原的野心。王振拒绝了大臣们在瓦剌通往南方的要道上设防的建议,千方百计讨好瓦剌首领也先。公元1449年,也先亲自率领大军攻打大同,进犯明朝。明英宗决定御驾亲征,命王振为统帅。粮草没有准备充分,五十万大军仓促北上。一路上,又连降大雨,道路泥泞,行军缓慢。也先闻报,满心欢喜,认为这正是捉拿英宗平定中原的大好时机。等明朝大军抵达大同的时候,也先命令大队人马向后撤退。王振认为瓦剌军是害怕明朝的大部队,畏缩而迅,于是下令追击瓦剌军。也先早已料到,已派骑兵精锐分两路从两侧包围明军。明军先锋朱瑛、先晃,遭到瓦剌军伏击,全军覆没。明英宗无可奈何,只得下今班师回京。明军撤退到土木堡,已是黄昏时分。大臣们建议,部队再前行二十里,到怀来城凭险拒守,以待援军。王振以千辆辎重未到为理由,坚持在土木堡等待,也先深怕明军进驻怀来,拒城固守,所以下令急追不舍。在明军抵达土木堡的第二天,就趁势包围土木堡。土木堡是一高地,缺乏水源。瓦剌军控制当地唯一水深—一土木堡两侧的一条小河。明军人马断水两天,军心不稳。也先又施—计,派人送信王振,建议两军议和。王振误以为这正是突围的好时机,他急令部队往怀来城方向突围。这一下正中也先诱敌之计,明军离开土木堡不到四里地,瓦剌军从四面包围。明英宗在乱军中,由几名亲兵保护,几番突围不成,终于被也先生擒。王振在仓皇逃命时,被护卫将军樊忠一锤打死。明军没有了指挥中心,溃不成军,五十万大军全军覆没。
三十六计之擒贼先擒王
奇技擒土匪作文 擒狼土匪打劫是第几集文案:
一 抓贼
邱斌武艺高强,打得一手好镖,他是桑梓县刘员外家的护院头领。刘员外在清明节这天领着家眷回乡祭祖,邱斌和手下的五位护院喝了点儿酒,然后早早地回住处合衣睡觉去了。
半夜时分,邱斌感觉内急,他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直奔后院的厕所跑去。邱斌刚到后院,忽然发现墙上出现了一个黑影。
邱斌一见有贼,他甩手就射出了一枚狼牙镖,门楼上的黑影一声惨叫,当时就应镖而落。
邱斌领着手下几名护院,众人合力一搜,竟在后院的花房中找到了黑衣贼人。两名护院一个饿虎扑食,便将贼人牢牢地按倒在地,黑衣贼人名叫柳七,他已经起下了腿上的狼牙镖,此时镖伤处正在汩汩地流血,柳七哀声道:“邱爷,能否让我先给镖伤敷点止血药呀?”
邱斌也不想将事情做得太绝,他点头对擒贼的两名护院说:“放开他!”
两名护院撒手,柳七翻身坐起,他在怀里一摸,取出来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扁木盒子,柳七先在盒盖上敲了几下,然后将盒盖打开,将里面一种淡绿色的药粉,敷到了自己右腿的镖伤上。说也奇怪,古怪的药粉刚刚敷上,流淌的鲜血便止住了,邱斌正想凑前看个究竟,柳七怪叫一声,飞身跃起,那条伤腿竟然行动如常,他鬼魅般地冲出了花厅,然后“嗖”地一声,又一次跃上了院墙。
邱斌冷笑一声,他又抬起手来,两枚飞镖“噗噗”发出,一枚射中了柳七的屁股,另一枚插到了柳七的左腿上。
柳七重新被擒,邱斌从柳七身上搜出了那个木质的药盒,他将盒子里的药粉给柳七的新伤敷上后,果然这药粉疗效神奇,竟在转瞬间,便可令伤口止血,不长的时间里,便能令他行动如常。
邱斌找来了一条重重的铁链子,将柳七锁到了柴房内。柳七央求道:“邱护院,您看在我上有七十岁的老娘,下有七岁孩子的分儿上,把我放了吧!”
邱斌“呸”了一声,说:“放了你,你想得美,天一亮,我们就把你送交官府,到了官府,先赏你屁股一顿板子,然后将你关进臭气熏天的大牢,你就等着好好享受吧!”
柳七被邱斌一番话吓得脸色煞白,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求饶命。
邱斌压低声音说:“饶了你也未尝不可,但是你得把那红伤药的秘方交出来!”
二 骗局
柳七虽然一身贼骨,但也怕被送交官府治罪,他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点头同意了邱斌的交换条件。
柳七拿起毛笔,他在纸上鬼画符似的写上了一共十八味药的“贼方”。邱斌自然不信柳七,他照方买来所有的药粉,然后亲眼瞧着柳七为他配制所谓的贼药。
柳七先将木盒子中的药粉倒出来,然后按照用药量,将那十八味药的药粉一一加到了盒内。柳七将贼药配好,他关上盒盖,然后得意地在盒盖上拍了两掌,道:“邱护院,我传您贼药,您可要说话算话呀!”
邱斌拿着木盒子里的贼药,接连找人做了三五次试验,果然这贼药药效惊人,不仅立时能够止血,还可以令人在短时间内恢复行动。邱斌取出钥匙,打开铁链上的大锁,他对柳七道:“你可以走了!”
柳七在离开刘家大宅的时候,他回头叮嘱:“邱护院,如果以后你为人治伤,一个人只可用一汤匙的药量!……”
邱斌点头放了柳七后,刘员外领着家人回来,他便向刘员外辞工,刘员外诧异地问:“邱护院,你离开我家,莫非另有高就吗?”
邱斌回答:“我准备回去开一家药店,以后不干护院这一行了!”
邱斌的老家在蓟县,该县地处口外,马匪横行,又兼之民风强悍,所以开一个专卖贼药的药店,应该是大有作为!
邱斌回到老家后,他经过十天时间的筹备,邱记神药的招牌便被挂了出去,可是他将木盒子里的贼药卖掉后,邱斌重新配制贼药的时候,这才发现,他配置的贼药,根本就不好用!
邱斌面对无人买药,坐地赔钱的尴尬局面,他气得抄起了柳七那只曾经装过贼药的木盒子“咔嚓”一声,将其摔碎在了地上。
木盒子碎成了六七半,邱斌惊奇地发现木盒子的盒盖里面竟是空心的,空巢内还有装过药粉的痕迹,而且只要用手敲击盒盖,盒盖内壁上就会打开九个小孔,藏在盒盖内的药粉,就会少量地漏进木盒内。
很显然,柳七欺骗了邱斌,那贼方中并不是十八味药,而是十九味药,最后的一味药,藏在盒盖中,那才是决定贼方是否疗效如神的关键。
邱斌气得连声大骂柳七,可是柳七也不知道藏到了哪里,邱斌找不到柳七,不知道最后的一味药是什么,邱斌的药店绝对逃不脱关门的命运。
邱斌这天正坐在药店里生闷气,就听街上有人喧哗道:“县衙的捕头,竟抓住了飞天大盗柳七!”
果然四名捕头赶着一辆马车从街上走了过来,车上用铁链子锁着的正是柳七,这个柳七流窜到蓟县作案,他在行窃一家富户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坛塞外的佳酿—黄芩酒。
这黄芩酒喝到嘴里看似柔软,其实后劲极大,柳七不知道厉害,他饮了半坛黄芩酒,竟然醉倒在窃案现场。这就是他今日被擒的经过。捕快们怕柳七逃走,先是割断了他的脚筋,然后用马车载着他,耀武扬威地直奔蓟县县衙而去。
邱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急忙回到店里,先用黑纱蒙面,然后带着兵器和镖囊,飞身跃上房顶,直向蓟县县衙的方向奔了过去。
邱斌要劫下柳七,他要得到贼药的完整配方!
三 秘密
那四名捕快真的没有想到,竟有人敢在大白天劫走柳七。邱斌打翻了四名捕快,然后挥刀斩断了柳七身上的铁链,那四名捕快大喊抓贼的时候,邱斌已经抢过了一匹马来,然后他背着柳七飞身上马,向城外飞奔而去。
邱斌骑马一直来到了城外云龙山深处,柳七一见救自己的竟然是邱斌,他大声叫道:“邱护院,你即使救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贼方中的第十九味药!”
邱斌说道:“你要告诉我第十九味药是啥,以后你的生活归我照料!”
柳七的脚筋都已断掉,如果邱斌不在云龙山中为他安排一切,等待他的只能是被饿死的命运了。
柳七万般无奈,他只得点头同意了邱斌的要求,邱斌在深山里为柳七找了个山洞,柳七住在山洞里,就开始为邱斌配制第十九味药。当然,柳七每日的衣食住用,都得由邱斌供应。邱斌将柳七劫走后,蓟县的捕快大搜了三天,他们找不到劫匪和柳七后,这股捕盗的风头就这样过去了。
邱斌随后雇用了一个又聋又哑的伙计,让他到山上照顾柳七,柳七接下来拄着双拐,采来他需要的草药,接着将其晒干并用药磨磨碎,磨碎的神秘药粉被那个聋哑的伙计送到了山下,邱斌将这第十九味药加到了贼药之中,果然这贼药又出现了疗效如神的效果。
邱记神药卖得异常红火,邱斌赚得也是钵满盆平,邱斌这天一大早刚打开店门,就见一位顶盔挂甲的副将领着十几个亲兵从门外走进了店内。
这个副将姓吴,吴副将来自涿州府,他奉府台之命,领着七八百名精兵,到蓟县剿匪来了,既然剿匪,自然避免不了受伤,吴副将今天是上门购买贼药来了。
吴副将让邱斌将店里的一百多斤贼药都拿了出来,然后丢下了三百两银子,说:“这些神药,我都买了!”
邱斌正要告诉吴副将使用贼药的注意事项,吴副将让亲兵拿着药粉,他上马急匆匆地离开了邱斌的药店。可是一个月之后,邱斌被蓟县的捕快抓到了县衙的大堂。
邱斌对着蓟县县令牛大人叫道:“牛大人,我犯了哪条王法,你抓我干什么?”
牛大人一拍惊堂木,叫道:“吴副将就是因为敷了你的药,现在已经中毒身亡了!”
牛大人一摆手,两名衙役将吴副将的尸体用门板抬上了堂来,吴副将剿匪的时候,他的大腿被恶匪们砍了一刀,吴副将将贼药敷在一尺半长的刀口之上,鲜血和伤痛确实是止住了,可是一顿饭的时间后,吴副将就肤色铁青,身体僵硬,中毒身亡了。
邱斌用药害死了吴副将,这可是掉脑袋的罪过,牛大人叫道:“将邱斌用木枷夹起来,押入死囚牢!”
邱斌恨柳七害他,他扯开嗓子大叫道:“我知道飞贼柳七住在什么地方!……”
牛大人派捕快将躲在山里的柳七抓到了监牢,并把他关到了邱斌隔壁的监房,邱斌大声叫道:“柳七,你那第十九味药究竟是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
柳七冷笑道:“我那第十九味药里一共有三味药,这三味药都是凝血的毒药,其中最毒的就是乌头,乌头就是断肠草!”
乌头极毒,但是有另外两样毒药克制它,乌头的毒性就降得极低,将少量的乌头毒敷在身体的外面,确实可以很快地止血,但是大量敷用,却可让人凝血致命。
邱斌叫道:“你真的害死我了!”
柳七冷笑道:“我四处行窃,确实是个巨匪,但你挖空心思,总想得到我的秘方,你难道就不是大贼吗?我恶贯满盈,死不足惜,黄泉路上,咱们一起走,你也并不冤呀!……”
邱斌身体摇晃“扑通”一声,跌坐在了牢房的泥地上。他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呜”声,就好像野兽在悲鸣!
奇技擒土匪作文 擒狼土匪打劫是第几集文案:
土匪黄二牙
黄二牙用衣袖将驳壳枪擦亮,对着枪膛狠狠地吹了一口气,伴随着枪膛发出的一声呼啸,浓烈的硫磺味儿窜进了鼻孔。他用大拇指顶上最后一颗子弹。二十发子弹像训练有素的士兵,整装待发。穿好防弹衣,拉出马厩里出生入死的枣红马,腾空而上。宝马一声嘶号,踏着没膝深的积雪,冲下山去,将三十几个仍跪在阴暗潮湿的山洞里,企图阻拦他去路的兄弟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枣红马颠簸的速度让黄二牙的心里冒出烟来,他的双腿不断地夹紧马肚子,双手紧拉缰绳,嘴里大声地吆喝着“驾,驾”。
当初选中这片山头,正是得益于它易守难攻的险要。而今天,这陡峭的山路上,马儿的速度却让它主人的心如同炙烤在烈日下的沙漠里,翻滚,膨胀。那件铁皮制成的防弹衣,也颠簸起伏着,隔着棉袄,摩擦着他的肚皮。
山脚下的村庄,除了几条野狗在村头厮打追逐,已成空巷。
这个村庄,户不过百余,几百口人姓着同一个姓氏。村里有一对吃百家饭长大的孪生兄弟,黄大牙和黄二牙。在大牙和二牙十岁之前的某一个早春清晨,爹娘去播种泡得膨大肥硕的豆种。爹担着一担种子走在前面,娘在肩头扛起两把锄头跟在爹的脚后,那条比大牙二牙年纪稍长的黄狗夹着尾巴踮着碎步嗅着娘的脚后跟。他们要在太阳抛出第一缕温暖之前到达后山坡的地里,撒下这些种子。
夕阳没有褪尽的时候,老黄狗伴着晚霞回到了家里,哼唧着用血红的舌头舔着空无一物的猪食槽,两头肥猪已饥肠辘辘地哀号了许久,它们试图冲破栅栏,冲上村口的垃圾堆。大牙用手捡起铁锅里最后一粒玉米粒儿,送到二牙的嘴边,说,弟,你吃。二牙便毫不迟疑地咬在大牙的手指头上,吞下玉米粒儿。夜半时分,人们终于在地头上找到了爹娘的身体。爹的脑袋上多了个洞,流出的鲜血早已凝固在头发上、脸上、脖颈上。娘躺在离爹几米远的地方,脖颈上、脸上、头发上,凝固着鲜血流淌过的痕迹,娘的衣衫,不像爹的那样整齐,绣着娇艳荷花的条绒绿布鞋在两米开外的地方,鞋底向着天空,静静地躺着。
弟,你吃。大牙将一个热气腾腾的烤白薯送到二牙的面前。这是半年来他们讨到的盛宴。二牙毫不迟疑地张开嘴去咬大牙手里的白薯,腾腾的热气将他的嘴唇熏起个水泡,他慌忙把咬在嘴里的白薯吐了出来。当这一块还保持着两个门牙痕迹的白薯将要落到地面的时候,大牙的一只手迅速地接住了它。他将这一小块白薯轻轻地捧在眼前,像对待一个水灵粉嫩的婴儿,嘴唇上柔软的肌肉用力地缩成“O”形,缓缓的气流从“O”形管道里流出,带走白薯的温度。大牙把精心呵护过的小块白薯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地碰触一下,递到二牙的嘴边说,弟,你吃,凉了。这个热度的白薯,大牙拿在手里,不抖,不动,等待二牙吃掉最后一口。大牙将那只擎过烤白薯的手放在鼻尖处嗅上一下,舔净夹在指甲缝隙里的幸存者。
土匪黄二牙(2)
大牙与二牙的身体,伴随着春秋的交替,伴随着田野里的谷节,一节节地蹿起,拔高,细黑柔软的胡须也破土而出。村长将长了柔软胡须的大牙和二牙叫去,分配给他们一份差事,虽然辛苦,却可以结束他们的讨饭生涯。
田野里几百只山羊在大牙和二牙的眼里都长着一个模样,它们沾满灰土的白毛上用红色染料写着各自主人的名字,羊代表着主人的财富。某种意义上讲,羊就是主人,主人就是羊。二牙躺在羊儿们啃噬过后的草地上,青草的茬子扎在裸露的脖颈上有些痒,他将一只胳膊枕在颈下,嘴里衔着一根狗尾草,错动着下颌骨,望着白云游荡的天空,狗尾草在错动的牙齿间摇曳。他想起了死去的爹娘,想起了娘那不整的衣衫,腾地坐了起来,脸也涨得像是扑过了红粉。哥,他叫了一声坐在身边望着羊群发呆的大牙。什么?大牙转过脸来看着弟弟。没什么,二牙说。他把嘴里的话连同一些口水生生地咽了下去。二牙再一次躺下,将仍在齿间的狗尾草用力地吐出,那根狗尾草却不领情面地滑落在他脸旁的草地上。
黄豆大的雨点儿敲击在二牙脸颊的皮肤上,凉爽和轻微的疼痛将他唤醒。大半个天空像是幕布,黑漆漆地压了下来,伴随着轰隆隆的响声,那几朵白云早就吓得没了踪影。二牙慌忙坐起,抹掉脸上疼痛的痕迹,四处张望,呼喊着哥哥黄大牙。大牙正在远处圈着羊群,缩小它们的范围,企图在暴雨真正降临之前将它们各归其主。
大牙将半湿的衣服平铺在火炕上,那些浸在布丝纤维里的水汽,借助火炕的热度,慢慢蒸腾起来,弥散出青草和羊群的臊味儿。他从茅草间里拾来一捆干柴,准备为他和二牙做晚饭。那些柴草被扔在灶前的土地上,土地上便不失时机地升起一缕尘土。二牙倚着没有门板的门框,看着大牙折了柴草,放入灶膛,在灶膛里垒出一坐小小的山峰,山峰下面放些细碎的茅草。哥,你,你知道爹娘是怎么死的吗?二牙涨红着脸,有些迟疑,或是哽咽。他不知道,这些话,会不会同样刺痛大牙的心。大牙从灶膛旁黑糊糊的小洞里取出火柴,划燃一根,放在那些茅草下面,那些茅草立刻成了精灵,噼啪作响,引燃上面的山峰。我知道,大牙的声音被柴草的噼啪声淹没。哥,那我们应该怎么办?二牙不再哽咽。怎么办?活着。大牙拿起一根干树杈挑挑灶膛里的山峰。
活着?二牙疑惑地看着哥哥。
活着!大牙咬紧牙关,用力地挑起灶膛里的柴草,让它们在空气的流动下痛快淋漓地燃烧自己。
村庄附近的山头,已被羊群掠夺得露出光秃的地面。大牙有些心疼这些只能向土地深处探寻草根果腹的生灵。
土匪黄二牙(3)
大牙说,弟,今天我们带上几个玉米饼,翻过山去。
二牙问,为啥?
大牙说,那天你眯着小觉儿的时候,我翻过山去看到一片好草场。
二牙对早他几分钟出生的大牙向来都是服从的,在他心里,这个“哥哥”,是名副其实的。
羊儿们绝对不会错过这场绿色的盛宴,个个将肚子吃成巨大的橄榄,满足地卧在树荫下睡去。
远处的山坡上摇曳着野花,艳红艳红的吸引着大牙的眸子。大牙朝着那片红艳走过去,这样的红艳如点缀在简陋的屋檐,会不会亵渎了它生命的神圣?大牙迟疑地放慢了脚步,在他慢下来脚步的瞬间,露出草鞋的大脚趾触到了一处柔软。那是一个年轻女子的裸腿。她趴在草丛里,脸朝向一侧,沾满泥土,长发凌乱地贴在已经泛黄的白衬衫上,黑色的长裤向上卷着,露出两条鱼腹样的腿肚,脚上一双绣花黑布鞋,一个蓝底白花的布包仍挎在手肘处。大牙慌忙俯身用食指探寻她的鼻息,结了老茧的手指如同枯树上的枝条。他趴下身去,将耳朵紧贴在女子的鼻尖上,缓慢微弱的气流充斥着大牙耳朵里的绒毛,痒痒的。大牙直起身来,一边喊着,二牙,带着水和饼子快过来,一边用小手指去抠那只长着令他发痒的绒毛的耳朵。大牙蹲在草地上,将女子翻转过来靠在自己的双腿上半坐着,接过二牙递来的半葫芦水贴近女子的嘴唇。女子被这凉爽唤醒,微动了下身子,半闭着眼睛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二牙忙将玉米饼子递在了大牙的手里。吃了半个玉米饼子的女子撩开半闭的眼皮,发觉自己靠在陌生男人的身上,慌忙地挪动着身体,要与大牙拉开一段距离,却虚弱地倒在了草地上。大牙望着倒在地上的女子说,我们要下山去了,你是一个人走还是跟着我们?女子干枯剥皮的嘴唇蠕动出“跟着”两个字。大牙便俯下身子背起瘦弱虚脱的女子,跟在二牙与羊群的后面。
夜里,二牙问躺在身边的大牙,哥,背着那女人是啥感觉?大牙翻了个身背向二牙说,没啥感觉,瘦骨嶙峋的硌得我浑身疼。大牙闭上眼,想着睡在另一间屋子里的瘦女人。她瘦弱的身体竟那么温热,还有着一处处的柔软。大牙想,如果能一辈子贴着那些柔软,该有多好。他为自己有些龌龊的思想涨红了脸,迅速地切断了这份可耻,他开始强迫自己去数那些写着各自主人名字的山羊。二牙的疑问仍在身后穷追不舍,大牙脑海里的片断被羊群和瘦女人撕扯着。最终,他仍旧是在对几处柔软的想象中沉沉睡去。
大牙和二牙将羊们各自送回了家,还未到达自家庭院,便看到袅袅的炊烟在草屋的烟囱上飘起来。大牙低头疾驰,想,这女人真没走。二牙咧咧嘴,说,哥,这女人咋还不走?大牙不语。二牙说,哥,你想留下她?大牙仍不语。二牙有些愤怒,将脚前一个鸡卵大的石头踢出老远。
土匪黄二牙(4)
杨木饭桌上摆放着女人做好的玉米饼子和野菜汤。大牙咬上一口玉米饼子,细细咀嚼,缓慢咽下,问坐在对面喝汤的女人,你不走了?女人说,不。大牙说,你自己选择吧。这个女人,第一次让大牙在二牙面前动了私念。二牙抬起头来看着大牙,他知道哥这话的分量。女人的脸洗得很干净,长发盘成发髻束在脑后,此刻的微红,增添了些许妩媚。女人不语,吃过饭后,悄然地回到了大牙的屋子里。
二牙莫名地烦躁,他换了个睡姿,侧卧。又换了个睡姿,平躺。又换了个睡姿,侧卧。破棉被里的灰土集体奔了出来,它们在半空中飞舞着,看着二牙烦躁扭曲的脸。所有的姿势都不能让他快速地入眠,他索性坐了起来,想去另一间屋子找哥哥唠嗑打发失眠,却想起那个瘦弱的女人。他想知道,将一个女人背在背上的感觉。他想知道,此刻,哥哥是睡在炕头儿,还是睡在炕梢儿,还是与那个女人一起睡在火炕上的某一处。他侧起了耳朵,却听不到一点响声。今夜,连那只馋嘴的老鼠也隐匿了可耻的足迹。二牙对大牙心生怨恨,他不明白,这一次,哥哥为何没有像往常一样,将他们世界里的最好和唯一让给他。这份怨恨迅速在他的内心膨胀起来,膨胀的内心突兀着魔鬼,驱使他翻身下炕掩门而去。他走向空旷的原野,走向后山某一处山头的洞穴。那处洞穴里,住着令人闻风丧胆的土匪。
所谓万事开头难,何况做土匪劫持镖车这等掉脑袋的事情。二牙在一次次的实战中积累经验,快速成长。虽然每日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甚至是掖在裤裆里,但他的心里却是快乐的。这份危险刺激的行当,比起日日面对那些啃食杂草的山羊来,更能唤起他对生命的激情。他渐渐忘却了那夜哥哥与女人带给他的疼痛,他有些思念与他长着相同面孔的哥哥,思念哥哥带给他的父亲般的慈爱。他坐在洞口一处平坦的石头上,呆呆地望着天空挂着的满月。催促他睡觉的声音从洞内传出来,那是条粗犷豪放的北方汉子,这个狼群的首领。
二牙不知道一向勇猛的大哥怎么就受了伤,而且是身中数枪寸步难行。当二牙发觉中了埋伏的时候,所有的兄弟都跑得没了踪影。他们昔日的首领,趴在雪地上,大片的白雪被他染红融化。二牙跪在他的面前说,大哥,我背你走。不等大哥发出气息,二牙早已将他背在背上,他将这个魁梧的身躯背回了山洞。兄弟们下山掳了郎中回来,大哥以失去双腿为代价保住了性命。失去双腿的大哥只能让位,无论他曾经多么勇猛,或是现在依然勇猛。二牙接过了大哥手里的驳壳枪和防弹衣。那件简陋的防弹衣,已经千疮百孔,每一个疮孔,都是它赫赫的功绩。大哥说,你的“黄二牙”叫起来不够响亮,改了,叫“黄大牙”,“大”字,听起来就多几分威武。二牙摩挲着驳壳枪锃亮的手柄,听着有关威武的“大”字,他想,如果当年他就叫“黄大牙”,那个女人是不是就应该属于他了呢?
土匪黄二牙(5)
坐上大哥的位置,就要对几十号兄弟的生存负起责任。他将每一次的行动,都视作最后的一次,这样,他才能够用尽生命的全力。他的全力以赴,只是为了担负起作为“大哥”的使命。
兄弟们的家眷住在山脚下,他们会定期将抢回的粮食布匹珠宝首饰海参鹿茸中草药送下山去。婆姨们饥渴得干枯的眼里那时便会生出熠熠的光,眼角的褶皱里都绽放出了笑容,第二天清早,会在知足、渴望、期盼、留恋中送他们上路。二牙忽然想起喝着野菜汤啃着玉米饼子的哥哥和女人,他吩咐兄弟将属于他的那一份送下山去。兄弟们回来后,叙述着黄大牙土院墙里跑着的五个光屁股娃娃。黄二牙听到五个光着屁股的娃娃的时候,大笑起来。他笑这些光着屁股乱跑的黄小牙们,笑得眼里满是泪花。
土匪们的前身是山下的百姓,他们有着正常的日出日落,有着正常的一日三餐,有着正常的儿女情长。他们来到这阴暗潮湿的洞穴,以劫持镖车为生,或是因为某一年的饥荒,或是因为某一起的命案,或是因为某一些的情绪。他们生活在这里,但心却留在了山脚下温暖的火炕上。只有躺着老婆孩子的热乎乎的火炕,才有资格被叫做“家”。二牙将溢着烈酒的大碗端至胸前,任凭那些粮食的精华顺着他的指缝流至肘部,嘀嗒出一串晶莹的露珠。他对兄弟们说,明天过来的是一车金条,干完这一票之后,我们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兄弟们附和着“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磅礴的气势惊走了栖息在某个角落里的一群蝙蝠。二牙将酒一饮而尽,白瓷碗被他高高地举过头顶,重重地摔向地面。这白色的劣质瓷器瞬间陨碎,伴着伙伴们的尸体,四下散去。
保镖的阵势证实了探子的信息。二牙开始兴奋起来,仿佛那些灿灿的黄金隔着车壁灼着他的眼睛,他用驳壳枪瞄准队伍最前面的保镖。那个倒霉的保镖倒下去的身影,就是一面象征冲锋的旗帜,兄弟们呼啸着冲下山去。
夕阳西下,晚霞红透了半边的天空。二牙已分辨不清那天空,是晚霞,还是兄弟们的鲜血。他只听得那三两个骑在马背上逃走的保镖喊着,是英雄好汉的,报上名来。一个幸存且看上去几乎完好无损的兄弟疲惫却兴奋地喊起来,黄大牙。他的声音,有着穿透半个天空或是半个世界的力度。或许,在他看来,只有具备这样的穿透性,才配得上“英雄好汉”这个伟大而雄壮的词语。
黄二牙紧夹着马肚子的双腿早已酸痛、麻木,两只胳膊僵硬、机械地拉着缰绳。村庄塌陷在白雪里在眼前闪过,呼啸的北风像一把把细小锋利的尖刀割着他的面颊。远处的城墙在一点点儿地努力地向他和枣红马靠近着,城墙外黑压压的一片,像是在低空游走的乌云。近了,近了,更近了。二牙看见那片乌云像是一盘散沙,瞬间四下散开,变得稀疏。人群散开一道出口,十几匹快马奔向城门,扬鞭而去。二牙朦胧地看到十几发子弹同时射中自己的印堂,又从脑后的颅骨穿出,他的大脑“嗡”的一声炸裂。灰白的脑浆瞬间奔涌而出,掺杂着鲜红或是些许淡红,流过额骨,遮盖住凝望了世界二十七年的眼睛。这双眼睛,曾游荡在善良与邪恶的世界里。二牙抬起一只手去揉自己的眼睛,揉得世界充满了闪烁的星星。他只是想看清楚些,看得更清楚些,看那人群散去的法场上,躺着的温热的身体上,是否长着与自己相同的面孔。他希望自己的眼睛欺骗了自己,希望那颗被子弹穿透的头颅长得不像自己,或者那颗头颅就是自己。他希望,渴望,绝望地想让那颗头颅就是自己。
土匪黄二牙(6)
瘦女人抬起伏在大牙身上的脸,她已有些微胖,多了些许柔美,数千条泪痕将她脸上浓重的粉黛冲刷出一条条的沟壑。二牙愤怒于这浓重的粉黛,转而又升起无尽的悲凉。这个逃荒至此,陪伴哥哥几载的女人,用她的世界里最美的模样送哥哥上了路。她望向他的神情,或是惊讶,或是愤怒,或是悲伤,或是安慰。她停止了撕扯心肺的哭喊,看着二牙跪在大牙的面前,将头咚咚地磕在雪地上,直磕到白雪变了颜色。
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小男孩跑过来抱住二牙的胳膊哭喊着“爸爸,爸爸”。二牙的心,突然被刺痛。二十年的时间,他没有喊过一声“爸爸”。他似乎已经忘记“爸爸”这个光荣而伟大的称谓。
春暖花开的季节,生灵们尽情地舒展着生命。依山傍水的农家小院里,几个小娃娃穿着开裆裤追逐嬉戏着,半个嫩白的屁股蛋儿交替着在阳光下闪动。女人在茅草屋的灶膛前准备着晚饭。二牙坐在门前已经抽出枝条的老榆树下与游手好闲的粗劣村民们扯着荤黄的段子。一个将帽檐歪扭在耳后蓄着齐肩长发的老光棍说,听说去年冬天邻镇上枪毙的土匪头子不是黄大牙,是黄大牙的弟弟。其他聆听的村民来了兴致,七嘴八舌地问,不是黄大牙是谁,是黄二牙?不是说黄二牙才是土匪头子吗?老光棍正了正色说,枪毙的是黄二牙,毙错了,应该枪毙的是黄大牙。
黄二牙听见婆姨扯着嗓子喊道,孩儿他爹,吃饭了。他急忙应答着,一边欣赏着婆姨莺语般的声音,一边想着村民们分辨不清的问题,低头走进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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