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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刀传奇作文 借刀演员表文案:
借刀
清乾隆年间,镇东县县令叫龚加标,年逾四十,肥头大耳,小眼稀须。他自夸是官场老手,能把上下摆平。对上面压下来的摊派搜刮,他大多敷衍应付,拖黄了事。
近日,他却遇到个坎儿,愁得茶饭无心。原来,江淮巡抚袁世俊要亲来镇东县巡视,临行前派人透话,要两千两银子的路资。他明白这是冲着刚收的税银来的。今年的收成不好,四乡百姓都给榨得差不多了,再榨就没活路了。怎么办?
这天傍晚,他正在后堂愁闷着,衙役来报,说有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来求见老爷。他心烦不想见,可一转念:莫不是有事相求?那可就有进项了。他吩咐会客。
来人二十多岁,虽是书生装束,却一脸凶相,两眼血红。龚加标有些发憷,可一瞅见那人抱着的装名贵字画的长木匣,他立马来了精神。哈哈,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人有来头。他便请来人就坐喝茶。那人毫不客气,坐下端碗就喝,然后用袖口擦擦嘴,说明了来意。“我是来向县令大人借样东西的。”
龚加标一听跳了起来,手指抖动着指着来人问:“你……说什么?”他本以为是来送东西的,怎么也没想到反倒是借东西。一个平民百姓竟敢向堂堂县太爷借东西,不是疯了就是不想活了。他正要喊人拿下这人,却不防被这人出手锁住了喉咙,“这东西我借定了!”
龚加标这才明白遇到了强人,不就范就得丢命。他发不出声,只好哆嗦着点头。那人松开掐他喉咙的手,告诉他要借他那把御赐的腰刀。他犹豫了一下,指了指身后墙上的一幅画。那人过去扯下画,打开隐藏在画后的暗厨,取出刀来,再拔刀出鞘,对准桌上的铁烛台挥刀劈下。只听清脆的“嚓——”的一声,铁烛台从上到下齐刷刷裂成两半,再看刀口,丝毫无损。“名不虚传,果真好刀!”那人感叹,将刀装进他的长木匣里,道声“搅扰”,拂袖而去。
当年皇上来镇东县巡视时到郊外打猎,为追一只野兔单人独骑进了树林。龚加标见无人护驾就跟了上去,在后面看到一条蛇绕树窜下扑向皇上。他慌乱拔刀朝蛇猛砍,刀在树节上砍卷了刃。皇上嘉奖他护驾有功,把随身腰刀赐给了他,刀上刻着“御用八号”字样。想不到,今日却被强人掳去。
龚加标琢磨,强人嘴说是借,哪里还有归还的可能!也不知他用这刀去干什么,要是出了涉刀命案,那么刀上的“御用八号”就会让他脱不了干系。再说,被上面查出丢了御赐物也是要治罪的……想到这,他的前后襟一下子全湿透了。
惴惴不安地挨过几天,一天早上,他一进大堂,就见案台上放着颗人头。他哆嗦着凑前细看,认出人头正是江淮巡抚袁世俊的,他当即两眼发黑晕倒了。他醒来后,衙役禀告,经勘查,巡抚大人的头颅切口甚是整齐,凶器必是削铁如泥之刃。他听了差点又晕过去。可衙役的一句提醒让他不敢再晕了。衙役说,如不尽快将案情上报刑部,就有包庇凶犯之嫌,县令大人的亲眷和属下都要受牵连。他一骨碌爬起来,赶紧写了案情呈文,派人火速送往京城。
借刀(2)
其实,刑部已接到逃脱的袁世俊随从的报告,说是巡抚大人一行到达镇东县地面时遇到劫匪,护卫都拥到前面与众劫匪交手,不提防被一劫匪钻空子溜进了轿子,割下巡抚大人的首级带走了。那个劫匪临走朝随从们亮了亮刀。朝廷命官在地方被害,刑部震动,而今,镇东县令又报袁世俊首级在镇东县衙出现,刑部感觉此案大有蹊跷,马上派出勘查大员前往镇东县查案。这名大员名叫马见奇,脸庞浮肿,笑面虎模样。他查看了随从带回的袁世俊的尸身,又问询了袁世俊一路上的所作所为,然后赶往镇东县。
见到龚加标,马见奇满脸堆笑,说他来时勘查了案发地,好似在镇东县界以外,袁巡抚遇害案理应与龚县令关系不大,龚县令大可不必忧虑遭朝廷处罚。这一番话让龚加标如释重负,他对马见奇磕头作揖,感激涕零,奉上见面礼白银千两。本来他是舍不得出这笔钱的,可如今命案牵扯到了他,他也只好花血本消灾了。马见奇望着银子,笑容僵住了,随后像化冰似的,笑容一点一点消退。龚加标见了心头揪紧,暗骂:马见奇这狗官表面和善,下刀子可是毫不留情,一千两还嫌少,要多少才能填饱他啊。他只得挤笑作揖,连说今日不及准备,只凑这些,明日另有孝敬。
第二天,马见奇以查案为由,带人满县城转,见到店铺和富户人家就闯进去,说是有人举报那里藏了杀巡抚的凶犯,搜、翻、打、砸,搞得鸡飞狗跳,直闹得当家人拿出五百两银子做“担保金”才罢手。临了,在街上随便抓了几个无辜穷人当嫌犯,扔进县衙大牢。
晚上,马见奇踱着闲步,转进了县衙后堂。龚加标早已又备好一千两银子,白花花的堆在桌上。马见奇瞥了一眼银子,似笑非笑,阴阳怪气地说,今天搜查很有收获,有人说见过一个人从县衙借出了一把刀。龚加标听了惊出一身冷汗,他猜测定是马见奇暗地里逼问过衙役,问出了强人借刀的事。
而这时马见奇又步步紧逼,说袁巡抚的头明显是被非凡利器所割,在镇东县有这种非凡利器的,恐怕只有龚县令您了。龚加标哭天抢地,连呼冤枉,说他怎敢,又为何要害巡抚大人呢。马见奇冷笑道,袁巡抚一路收取路资,斩获颇丰,盆满钵满,难免惹人眼热,生出谋财害命之心。他不容龚加标喘气,逼问皇上御赐宝刀何在,如拿不出,他龚县令就只好以涉嫌谋害朝廷命官罪去刑部说话了。龚加标瘫了,他正要向马见奇彻底服软,答应用全部家资买命,忽听门外衙役通报,有一客商求见。
马见奇听了跳脚嚷叫:“他……他怎么进院来的?我那些护卫在干吗?我不是吩咐过不让任何人进……”这当儿门被推开,一个衣着华丽,年轻魁梧,满脸凶气,手捧一个长木匣的人跨进屋内。他朝马见奇拱拱手,嘲弄似的道:“马大人的护卫都守在前门,很是尽职。可我没走门,翻墙进来的。”他又转向龚加标拱手道:“在下特来向县令大人借取一物。”龚加标早认出这正是上次来借刀的那个强人,他心里恨道:上次你掳走了御赐宝刀,害得我受命案牵连,又受马见奇勒索,这番又想怎样害我!
借刀(3)
来人道:“这物在镇东县只有县令大人有,就是御赐宝刀。”此语一出,龚加标和马见奇都惊得目瞪口呆。见他俩傻愣着,那人就自己动手了。他过去扯下墙上的画,打开暗厨,从里面取出一把刀来。拔刀出鞘,刀面上刻着的“御用八号”字样赫然入目。那人还把刀递到龚、马二人面前,让他俩辨认了一下,然后插刀入鞘,装进长木匣里。这时护卫们蜂拥进来,那人却一矬身蹿到窗户上,回头道声“搅扰”,飞飘而去。
龚加标做梦也没想到,上次被掳走的刀竟然还在暗厨里,准是那强人偷送回来的,可他送后又借,意欲何为呢?马见奇更沮丧,本以为从衙役嘴里逼问出的宝刀已被人拿走的话千真万确,不曾想宝刀就在县衙里,却又在他眼皮底下被强人掳走,护卫们又在节骨眼上进来见证了这一幕,正好给了龚加标把丢刀责任推到本官头上的借口,眼看到手的万贯钱财就这样泡汤了。更可怕的是,那强人掳刀究竟要干什么,莫不是又要刺杀朝廷命官?他感到脖颈上生出一阵寒气。
瞅见自己的那些剽悍护卫,马见奇又像吃了定心丸。这些人可不像袁世俊手下那帮饭桶,这都是他花大价钱训练出的高手,赫赫有名。刚才那强人见了他们就跑定是被他们的威名吓怕了。只要加强戒备,就可高枕无忧。果然,数天过去,一切平安。
这天,马见奇又带人上街勒索钱财,正在物色店铺,从后面走过一个富商打扮的人,手捧个黄灿灿的金佛像,匆匆进了一家酒楼。马见奇被金佛像引出了哈喇子,忙命一护卫跟进去窥探。一会,护卫出来禀告,说那富商在包间里见了另几个商人,都很诡秘的样子。富商给他们看了金佛像样品,说明天有一辆马车到达西山树林,车上装着与样品相同的十几尊金佛像。他们谈妥明日在那里交易。马见奇听了哈喇子流得更长,无心再去勒索小钱,回驿馆琢磨了半天,召集护卫面授机宜。
第二天,他与护卫们穿黑衣戴面罩,天不亮就赶到西山,爬上树顶埋伏。太阳出山后,果然见到一辆篷罩马车驶来,几个商人跟随其后。另一伙商人从山下迎上来,想必是昨天酒楼里的买家。马见奇一挥手,护卫们从树上飞跳而下,将马车和商人团团围住,喝令交出金佛像。那伙买家见势不妙扭头就跑,而远来的商人互相望望,表情茫然。一个领头模样的站出来应话,说他们是去镇东县办事的,没带什么金佛像,赶快让开路。
听这人的口气根本没把他们当回事,马见奇恼火了,嚷叫:“做了他们,去车里拿东西!”可交起手来才发现,这伙商人竟个个武功高强,护卫们使出浑身解数也伤不了他们,更靠近不了马车。马见奇火冒三丈,切齿道:“奶奶的,非要让老子亲自动手!”他一个恶鹰冲天蹿起,腾空跃过打斗的人群,双拳齐出,对着马车篷罩使出个双锤贯顶。篷罩被砸得破碎四散,露出车里一个抱头蜷缩的中年男人。商人们见此全吓白了脸,惊叫:“救驾!”
马见奇听到“救驾”二字,细看中年男人脸面,顿时傻愣了。可他马上醒悟:事已至此,只有痛下杀手才有可能活命。他乘着商人们仍被他的护卫缠斗,挥掌往那人头顶拍下。
千钧一发之际,忽见又一个黑衣人从一棵树上疾风般荡落,手中寒刃飞刺马见奇的头颅,电光石火,血花四溅,马见奇便身首异处。黑衣人双脚在马车上轻轻一点,他的身体反弹而起,又飞升上树。可不知怎么搞的,他的刀却脱手坠落,刀尖扎到车板上,刀身颤抖铮鸣。他弃刀不拾,穿越树林而去。中年男人拔刀一看,惊呼:“这不是朕的刀吗?”
借刀(4)
这人就是当今的乾隆皇帝。堂堂天子为何要扮作商人到这偏僻之地冒险呢?原来,皇上就是为龚加标而来。龚加标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县令,在朝廷里却名声响亮。每年各州县都给朝廷的各部官员送礼,均是黄白硬货,唯独吝啬成性的龚加标只送来一纸,写着礼金数额,却长久不见兑现。于是,这种打白条蒙骗京官的做法就在朝廷里成了笑谈。本来可以轻而易举摘了他的顶戴花翎,但一来这人已名声在外,谁出头整治他谁就显得小肚鸡肠,二来京官们想看看他要把骗术玩到何种程度。就这样,龚加标一直稳坐在县令的交椅上。后来袁世俊打算借巡视之机狠狠敲他一笔,不想钱没敲到却把小命扔在了路上。消息一出,朝廷里炸了锅,疯传龚加标是个黑白通吃、官匪全来的混世魔王。这事也传到了乾隆帝的耳朵里,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想看看龚加标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以及刑部是怎么审理这个案子的,便去微服私访。可他万万没有料到,他差点让刑部的贪官给整驾崩了。
此时,他见扮作商人的皇家护卫已将刺客悉数宰杀,便扯下要掌毙他的那刺客头颅的面罩,一看之下大吃一惊。朝廷命官竟扮匪剪径,听到了“救驾”也还敢弑君灭口,真是贼胆包天,丧心病狂!他望着那把刻着“御用八号”的刀说:“幸亏当初赐了龚爱卿这把刀,使他衷心地爱朕护朕,派人救朕于危难。只是不知他是如何得知朕的行踪的,看来这老小子神通广大啊。”
大驾光临县衙,不明就里的龚加标听说了马见奇扮匪行刺之事,惊得直翻白眼。这当儿,“当啷”一声,御赐宝刀被扔到了面前,“妈呀,完了,这刀说不定参与了行刺皇上……”龚加标当即吓瘫在地。皇上却呵呵笑着称赞他救驾有功,要提升他为江淮巡抚。他被搞得晕头转向,糊里糊涂,却不敢多问,只得翻转身子叩头谢恩。他心想:难道是我常吹嘘自己左右逢源的话感动了神明,不可能啊!
坐在巡抚的位子上,他时刻想着那个借刀的神秘人物,预感到那人有一天还会出现。他猜出两个狗官都是这人杀的,力保自己也必有其目的,只是这目的到底是什么呢?终于有一天,这人又来了,不过没带前两次装刀用的长木匣。龚加标松了口气。来人向他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此人以前是个皇家护卫,因看不惯宫廷糜烂脱身而去,隐身江湖。但民众的苦难又让他义愤填膺,他流窜各地刺杀贪官污吏,可杀了一批再上来一批还是贪赃枉法。他明白官场黑暗了,贪官是杀不完的。他想或许有一个好官起示范作用的话,就会逐渐净化官场,使百姓得以喘息。他观察了好多当官的,只发现龚加标对百姓还算有怜悯心,也相对清廉,就决定用他做实验。他得知了龚加标有御赐宝刀及袁世俊要去敲诈龚加标的事,便向龚加标借来御赐宝刀,联系了一伙绿林好汉杀掉了袁世俊。他此举的目的,一为龚加标传扬嫉恶如仇的名声,让他受这个名声的牵制,不敢做坏事;二使皇上对龚加标另眼相看,得到重用。可事后他仔细一想,皇上是不会容忍杀命官的官员的,除非这官员对皇上有救命之恩。这时,以前的生死弟兄又传给他马见奇来镇东县查案和皇上微服私访的信息。马见奇来后的表现,让他觉得这狗官更该杀。他便送刀再借,替龚加标解围,再诱使马见奇劫杀皇上,他出手杀贼救驾,将御赐宝刀留在救驾现场,造成是龚加标派人救驾的效果。这一招数果然见效,龚加标得到了皇上的器重。
获知了真相,龚加标后怕得脊背直冒凉风:幸亏自己没大贪,不然也早成了这强人的刀下之鬼了。他始终也没敢问来人的姓名。
“你记好了,哪天我听说你压榨百姓了,我会再来找你借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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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语】: 借刀杀人
【拼音】: jiè dāo shā rén
【故事】:
春秋时期,齐国权臣陈恒当道,派兵出征鲁国,只是为铲异并扩充自己势力,当时吴国鲁国有着共同的伐齐联盟,齐国无论攻打哪个国家,对方都给予支援。而吴国的后面偏偏有个越往勾践虎视眈眈,想随时灭掉吴国,吴王却没意识到这点,想和强大的晋国争霸。几个国家的矛盾错综复杂,给具有远见的政治家子贡提供的可乘之机。最后,子贡不负孔子厚望,终于存鲁,乱齐,破吴,霸越而强晋。
【解释】: 比喻自己不出面,借别人的手去害人。
【出处】: 明·汪廷讷《三祝记·造陷》:“恩相明日奏仲淹为环庆路经略招讨使,以平无昊,这所谓借刀杀人。”
【举例造句】: 凤姐虽恨秋桐,且喜借他先可发脱二姐,用借刀杀人之法。 ★清·曹雪芹《红楼梦》第六十九回
【近义词】: 以夷制夷、暗箭伤人
【反义词】: 亲历亲为
【歇后语】: 孔明斩魏延
【灯谜】: 除董卓有何良策
【用法】: 作谓语、宾语、定语、状语;用于处事
【英文】: make use of other person to get rid of an enemy
借刀传奇作文 借刀演员表文案:
1
阳春三月的早晨,江家庄江府后堂,护院小刀站在屋檐下,怀里紧紧抱着一把小刀,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那道刀疤显得异常狰狞。小刀其实不叫小刀,只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连他自己也忘记了。小刀这个名字是江家大小姐江雪荑给他取的,他很喜欢。他也很喜欢江雪荑,可是这个秘密他一直埋在心底。
三年前那个雪夜,在一辆马车上,等小刀醒来,他看见一个美人白皙如玉的肌肤,她伏在他的身体上,用自己的身体一点点温暖他。这个女人就是江雪荑。
看见小刀睁开眼睛,江雪荑惊叫着红着脸背过身子。“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杀了你。”
小刀赶紧闭上了眼睛。
后来,江雪荑告诉小刀,她是在路边救了昏迷不醒的他,他身受重伤,已经躺在雪地里几乎冻成了一根冰棒。在马车上那样做,她是救人心切,希望他忘了那天的事。可是小刀忘不了,他甚至可以忘了他过去的一切。
那以后,小刀就跟在了江雪荑的身边。因为江家庄不是很太平,附近有一伙土匪经常到江家庄抢劫。听说匪首孤狼,狡诈凶狠,但是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江老爷见小刀会些功夫,就把他留下来保护江雪荑。这一点,小刀求之不得。
江家大小姐江雪荑,远近闻名的美人。她与云林山庄“流星剑”付云帆少庄主从小定亲,郎才女貌可谓一段佳话。今日正是付云帆上门提亲的日子。
“小刀,外面这么热闹,是不是付公子他来了?”屋里传出一阵轻柔的声音。紧接着门开了,一个紫衣绿衫的华丽女子走了出来。
小刀的心一紧,听得出江雪荑这声音里还有脚步声里都有着按捺不住的焦急和惊喜。她等的那个人就要来了,她高兴得眉开眼笑。而他却有些心痛,他没有回答,只是握刀的手紧了紧,脸上的刀疤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小刀,你怎么,伤疤又痛了吗?”江雪荑伸手过来抚摸小刀的脸。那手如阳春白雪,温柔如春风拂面。
小刀往后退了一步,江雪荑的手落空了,她怔在了原地。
“小姐,对不起。这样付公子看见了不好。”小刀的头埋得更低了。江雪荑的美摄人心魄,他从来都不敢直视她。他知道自己配不上江雪荑,只是默默地站在她的身边守护她,他的心就是安宁的,没有内心莫名奔腾的狂躁。
江雪荑咯咯地笑,“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呢?小刀,你就像是我的弟弟一样。”
弟弟,原来她只是当他弟弟。她总是这样说,她不知道这句话有多刺痛他。
“小姐,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丫头小荷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什么事这么慌张?”江雪荑拦住小荷。
“付公子受伤了。”
江雪荑花容顿失,跌跌撞撞冲了出去。
2
付云帆满身是血从马上跌了下来,瘫倒在江府门前,早已昏迷不醒。守门人赶紧禀告了江老爷。
“一定是孤狼干的!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啊。”江老爷捶胸顿足。
“付公子……”江雪荑走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付云帆,感觉天旋地转。
小刀蹲下身,探了探,发现付云帆经脉寸断,受了很重的伤。付云帆是个高手,能把他伤成这样的人,一定不简单。
江老爷一边安排找郎中过来医治,一边派人去云林山庄报信。
一年前,小刀跟随江雪荑和江老爷去过云林山庄。那个白衣俊朗的少年付云帆,正在山庄里舞剑,剑如流星,快如闪电,围观者无不拍手称赞。少年收剑,唇角微扬,傲然无物。
江雪荑一时兴起,飞身跃入,双臂一挥,云袖直击,漫天飞舞。【星火作文网】
衣袂飘飘,裙裾飞扬,一白一紫,犹如游龙戏凤。看得小刀怔怔出神。
回来的时候,江雪荑满脸幸福地对小刀说:“小刀,一年后阳春三月,他就会上门来提亲了。”
今天付云帆如约来了,只是已经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了。这怎不叫江雪荑伤心欲绝。
江雪荑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付云帆的床前,任谁也劝不走。
小刀静静地立在窗外屋檐下,看着江雪荑的背影,一直没有离开过,也没忍心进去打扰。
天又一次亮了,小刀叹了一口气,离开了江府。每当他不开心,他就会去街角那个小酒馆喝酒。烧刀子,撕心裂肺,却让人能忘却很多东西。
穿过街角,一个红色的影子突然从他眼前飘过。小刀立刻警觉起来。
那人影一下子闪进了个僻静的小巷,小刀追进去,那人反倒不跑了,回过头来是个妖艳的女人。
“花玲珑,你来干什么?”小刀不安地说。他有些害怕这个狐媚的女人。
花玲珑扭动腰肢,魅惑地笑,“好久不见了,孤狼!你还记得我啊?我送给你的礼物收到了吗?”
小刀握刀的手抖了抖,他冷冷地问:“付云帆是你们伏击的?”
“我是在帮你!你不是为了江雪荑不愿离开江家庄吗?”
花玲珑说的不错,小刀其实就是孤狼,他与花玲珑从小一起在山寨里在匪帮中长大,一起闯荡江湖。三年前,他们遇到仇人伏击,为了掩护花玲珑逃跑,小刀受了伤,脸上从此留下了伤疤。后来花玲珑来找过他,而他却只想留在江雪荑的身边,不愿意离开。
小刀是希望付云帆死,可是他却不愿意看到江雪荑伤心。他也更不会让人毁了她的幸福。
刀出鞘,必见血。小刀的刀闪电般逼近花玲珑,但花玲珑闭着眼睛却没有躲闪,小刀看见两行眼泪从花玲珑的眼角流了出来。
“如果要让我知道,离开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当初还不如都一起死了。”花玲珑说。
小刀的心头一颤。“你走吧!江湖上早已经没有孤狼了,只有小刀。”
小刀收刀,转身,离开。在风中,落寞孤单的影子被晨光拉得很长。
3
“现在,能救付公子一命的人,只有薛神医了。”江老爷说。薛神医是天下第一大夫,能让人起死回生。
不知为何派去云林山庄报信的人一点消息也没有。付云帆现在气若游丝,再等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小刀说:“让我带他去找薛神医吧。”他真的不希望看到江雪荑每天以泪洗面。
江老爷凝重地点点头,说:“我派张武带几个护院一同随你去吧。”
“你一定要把他活着带回来,我要见到他好好的,好好的。”江雪荑看着小刀的眼睛,“小刀,你要答应我。”
小刀点点头。他把一把精致的新月弯刀留给江雪荑,“我不在的这段日子,这个用来护身。”
江雪荑已经憔悴不堪了,小刀心疼地眼泪几乎要落了下来,但他不想让她看见,急忙转身跳上马车,扬鞭急驰而去。
一路上,小刀的眼皮突突地跳,他总感觉这一路会发生些什么。
路过一片树林,一支响箭突然从林中飞出,正射中马夫。马车停了下来,小刀等人提刀跳下马车,看见一伙蒙面人冲了过来,手起刀落,张武带出来的几个护院,已经成了刀下亡魂。
张武向小刀靠了过来,说:“小刀,你带着付公子先走,去找薛神医,我来挡住这些人。”小刀没有想到张武这个人会这样有情有义。
但他不能让张武犯险,张武的武功根本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小刀和张武背靠背被人围在了中间。小刀说:“张武,你带着付云帆先走,我挡住这些人。”小刀自信没有张武的拖累,自己完全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小刀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背后一痛一凉,一把刀从背后捅进了他的身体。回头,看见张武狰狞的面孔。
难道,这一切都是一个陷井,他们知道他是孤狼了。小刀拼命往前跑,突然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4
那个艳阳的雪天,江雪荑像只兔子欢快地在雪地里奔跑,她说:“小刀,你快来,快来追我啊。”小刀笑着,在后面跑着,追逐着,却怎么也追不上。突然,江雪荑一下子就不见了,他追过去一脚踩空,跌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雪荑!”
小刀醒来,却发现是梦一场。床前坐着一个女子,正抚摸着他脸上的伤疤。是花玲珑,她把他带回了山寨。
小刀挣扎着起来,他要离开。他要去找薛神医。他不能辜负了江雪荑的期待。她在等着心爱的人平安回去。
“付云帆,已经死了。”花玲珑一字一顿地说。
小刀拔刀逼着她,“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害他?”
“因为有人出钱要他的命。”花玲珑说。
“谁?”
张武被五花大绑带了进来,浑身筛糠一样颤抖。“小刀,求你饶了我吧。”他还叫小刀,就是还不知道他孤狼的身份。
“这一切都是老爷让我这么做的。”
江老爷,这个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人,原来却是这么狠。巡抚的二公子看上了江雪荑。江老爷为了攀高枝却又不能悔婚,所以通过中间人找到了孤狼,想让孤狼杀了付云帆。花玲珑冒充孤狼接下了这个活。
这是一个一石二鸟的毒计,既除了付云帆,又让云林山庄与土匪结下深仇大恨。云林山庄必然会召集江湖人士剿灭土匪孤狼。
张武说完,就被花玲珑一刀宰了。“孤狼,欢迎你回家。”花玲珑握着带血的刀说。
小刀还能说什么。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花玲珑,其实她狠起来比谁都还狠。
孤狼不得不佩服花玲珑,他走了之后,山寨被花玲珑打理得井井有条。其实她完全可以坐这个大当家的位置。但是她没有,她说没有人能够取代孤狼在她心中的位置。孤狼知道,花玲珑从小就喜欢他,如果没有遇见江雪荑他也会喜欢她。可是他却因为救她逃生而遇到了江雪荑,也许冥冥之中天注定。
今夜,大当家孤狼回来了,山寨里狂欢,所有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花玲珑擎着一壶酒醉倒在孤狼的怀里,她说:“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孤狼。”
“我知道。”孤狼把花玲珑扶进房间,轻轻放在床上。
花玲珑有些惊喜又有些娇羞,但很快就发现全身不能动弹,她惊慌地看着孤狼,那眼神让孤狼无法直视。
“为什么?”她说。她知道自己一直喜欢的孤狼在她的酒里做了手脚。
孤狼冷冷地站在她的面前,“对不起,你不应该来找我,更不应该去破坏雪荑的幸福。只有雪荑的幸福才是我小刀的幸福。”
“你不是小刀,你是孤狼……”
花玲珑的话瞬间就被火苗吞噬了。一场大火让整个山寨燃成了一片灰烬。
孤狼转身离开,他不能让付云帆死去,他要带着付云帆去找薛神医,他一定会有办法。
5
薛神医定定地看着孤狼,看得曾经杀人如麻的孤狼心里发毛。
“你真的决定了让付云帆活着?”薛神医问道。
孤狼点了点头。他知道,要让付云帆活着,小刀就必须死,孤狼也必须死。江雪荑没有小刀还能活,可是没有付云帆那她就会嫁给那个纨绔子弟,生不如死。
“为了江雪荑,我已经牺牲了山寨里所有的兄弟,还有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刀头舔血的花玲珑。”
所以孤狼必须死,小刀也必须死。
孤狼接过薛神医那晚绿莹莹的汤药,一饮而尽。在倒下的那一瞬间,他仿佛听见了耳畔一声沉重的叹息。
但是他没有死,他还活着。只是他变成了付云帆。薛神医帮他做了换脸易形。他身上的皮都是从付云帆身上剥下来的。这幸亏他一路用冰块镇着付云帆的身体,才没有腐烂。
看着镜中英俊的付云帆的样子,孤狼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现在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是谁了。
江家庄的人似乎不敢相信付云帆还能活着回来。江老爷看见付云帆走进来的样子,脸上的肌肉因害怕抖个不停。
就连赶来的付云帆的父亲,也没能怀疑过。付云帆痛苦地抱着头,谎称经历了生死劫难的惊吓之后,好多过去的事情都想不起来。所有人都安慰他:“忘记那些也好,只要你平安回来。”
是的,付云帆回来了。江雪荑激动地扑在了他的怀里,喜极而泣。
后来,江雪荑突然问他:“小刀呢?”
“他不叫小刀,他就是孤狼,我受伤就是他的人伏击了我,所以我也杀了他。”付云帆说。
“杀了他?”江雪荑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悲伤。
付云帆杀了孤狼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江湖,前来拜会的人络绎不绝。孤狼心里暗笑,原来换一个身份活着会更加精彩,这个计划他从三年前就开始酝酿了。他被仇家和官府追得太紧了。
和江雪荑的婚礼很快就举行了。现在终于可以拥有她了。不再是小心翼翼站在她的身后,仰望她的背影。
无论是孤狼,还是小刀,还是现在的付云帆,他都只爱着江雪荑。
婚礼那天,付云帆太高兴了,喝了很多的酒。
夜深了,付云帆摇摇晃晃走进洞房,看见江雪荑还静静地坐在床头。他走过去揭盖头,“雪荑,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这将是幸福的开始。”
寒光一闪,一把新月弯刀刺进了他的胸膛。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江雪荑那么爱付云帆,她怎么能对他下毒手?
“你为什么要杀了小刀?我到现在才知道,我爱的是小刀,从三年前那个雪天遇到他开始,我就一直爱着他。”江雪荑疯狂地挥舞着新月弯刀,哭着说。
他听了,惊愕的脸慢慢笑了。“我累了,我的走了,再见,雪荑!”
“其实,小刀真的就是孤狼。”迷迷糊糊,孤狼仿佛又看见了花玲珑向他走来,她媚笑着伸出手拉他,“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孤狼。”可是她发现他已经没脸再见到她了。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孤狼终于明白。
原来,他错过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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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刀客传奇
明末清初,西北大漠一带盗匪四起,驼道上来往商旅十有八九遭遇抢劫,于是,护道保货的刀客应运而生。刀客有组织,首领称为盟主。话说这一代盟主技艺高强,威名远播,令劫匪闻风丧胆,因为他姓赵,所以寻求保护的商旅都叫他“赵(罩)大漠”。
赵大漠已经稳坐刀客盟主这个位置十余年,他隐隐感到有人要来取代自己了,“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十年”,讲的就是这个理儿。放眼江湖,最有希望坐这个位置的是他的大徒弟“天一刀”,他在十数个徒弟中武功最有建树,近来已有超过赵大漠的迹象。但赵大漠不想传位给他,他看不中“天一刀”的品德,此人心机阴深,名利欲太强。“天一刀”内心也很焦急,他知道论武功天下人已没有他的敌手了。但取得刀客盟主的位置只有两条途径:一是打败上任盟主夺下其位;二是由老盟主传位。看得出赵大漠没有传位于他的意思,那就只有夺位了,但为难的是赵大漠是自己的师傅,自己要向他挑战,即使胜了也会落下个叛师灭祖的罪名,戴上一个不侠义的帽子,那就不能服众,也就没人拥戴,空有个盟主的头衔有什么意思呢?
他决定用计谋逼迫赵大漠让位。
这天午饭后,“天一刀”去拜见赵大漠,他知道师父此时定是刚练完刀在凉亭里喝茶歇息。管家冯七快步走到凉亭,通报“天一刀”门外候见。赵大漠端起茶盅,吹去盅内漂浮的茶叶,慢啜两口,蹦出两字:“不见!”冯七略一迟疑,向前一步,拱手道:“奴才以为,老爷还是见了好,徒弟拜见师父是他的本分,师父接见徒弟是您的礼数,老爷名播千里,这礼数上……”赵大漠叹出一口气,不耐烦地挥挥手:“去,让他到这来见吧。”
“天一刀”已于去年自立了门户,这次是串通了管家冯七有备而来。他来到亭下,双膝跪地,拜过端坐的赵大漠。赵大漠自顾品茗抽烟,待吸完一袋旱烟才淡淡地说:“徒儿,你不好好巡察驼道,来我这干什么?”“天一刀”回答道:“徒儿此番前来,一是多日不见师父,特来给您老人家请安;二是下月初六,是我父亲的三周年忌日,斗胆请师父您主礼。”赵大漠呷了一口茶,伸手要拿烟锅,“天一刀”见状忙趋步上前,夺过烟锅,装满烟丝,跪下,双手举过头顶,他用上了男人间最尊贵的礼节,赵大漠顿感心头一热:到底还是自己的徒弟,多孝敬呀。于是再说话言语间就不是那么冷淡了,但他还是以不喜欢吵闹为由推辞了主礼之邀。
这也是“天一刀”意料之中的,他继续实施下一步计划。他依然跪在地上说:“既然师父不喜欢喧闹,主礼之事也就算了。可有一件事是必须要烦劳师父的,那就是‘点主’。师父您一定要答应徒儿。”说起“点主”是西北大漠一带的风俗,人死后,亡灵还要时常回家看看,三周年忌日过后,将彻底寄身冥界,不再返回。在这最后一次回家的日子里,礼宾给亡灵牌位上写一个“王”字,祭礼开始后,请人间之王在“王”字上加一点变为“主”字,这才算是冥主归位了。这人间之王必是这一带的名人绅士。由谁来点主,标志着事主的家世兴衰。“天一刀”将这一荣差交给了赵大漠,说明在他眼里师父是至高无上的。赵大漠有点动心了,但一转瞬他又心一冷,自己平生最厌恶舞文弄墨的酸文人,一生中根本就没写过字,怎么去点主?他想了想说:“徒儿,这虽是件好事,但师父不能答应你。这样吧,我给知县写封信,请他给你点主,这样也就不算辱没你了。起来说话吧。”
“天一刀”倔强地跪着没有起身,赵大漠有点不高兴了。一旁的冯七看在眼里,忙上前进言道:“老爷,恕奴才大胆,您说没辱没少侠,可还是辱没了。县令虽是名人,可出了这个县谁认识他呀,还不是个无名之辈。少侠可是老爷您的高徒,那也是这千里驼道名播遐迩的大侠,让一个无名之辈给一个有名之人点主,还不是辱没了少侠吗?老爷您的面子不也丢了吗?请您三思!”赵大漠陷入了沉思。冯七见时机已到,暗向跪着的“天一刀”使了个眼色。
大漠刀客传奇(2)
“天一刀”一挥手,后面一同来的两个家奴呈上了白花花的银子。“天一刀”磕了个头说:“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请恩师笑纳。”赵大漠被惊得回过神来,一脸的茫然,他诧异地问道:“这是做什么?”冯七笑着回道:“这是少侠孝敬的花红,也是赠给老爷点主的润笔费。”这个时候,赵大漠已是骑虎难下了,再不答应就有点太拂人意了,何况看上去今天“天一刀”也确实很诚心。他想,不就是点个点吗,回头向冯七学学,应该不成什么问题。于是他微微点了下头。“天一刀”欣喜不已,当下起身,说到时候一早来轿迎接,告辞退下。
第二天一早,赵大漠叫来冯七,吩咐他从今天开始教他习字。冯七找来笔墨等用具,从握笔开始教。别看大刀片子在赵大漠手里舞得灵巧异常,可这小小的毛笔他硬是拿不好,不是满把抓就是五指夹,犹如活鱼般腻滑。折腾了三天总算是能勉强拿住了。接下来就更难了,学字。依葫芦画瓢他都写得歪歪斜斜不成字形。这也是怪了,那些个武功的招式他都能记得毫厘不差,可这几笔就成的字他硬是一点都记不住。眼看着离初六不远了,赵大漠决定什么都不学了,只学点点。没想到这点的名堂也很多,什么平点、竖点、挑点……赵大漠恼了,告诉冯七,你就只教我到时候要用的点怎么写吧。冯七说,祭礼上一般用楷书,显得庄重,我就教你楷书的点吧。于是,费劲的又学了几天,终于是可以像模像样地把楷书的点点好了。
初六一早,“天一刀”就派了一乘大轿接了赵大漠到了庄园。时辰到,祭典开始。主礼“李阴阳”抑扬顿挫的念完祭文,好大的庄园立即人头攒动,锣鼓丝竹之音惊天动地。闹了一会儿,“李阴阳”清清嗓子,长喝一声:“请主祭赵大漠大侠就位……”赵大漠一身刀客盟主打扮,披一件火红大衣,脚蹬暗红高筒牛皮靴,头戴一顶白色粗毛毡帽,腰挂宝刀健步走上礼台。
“祭典开始……”“李阴阳”又唱一嗓。鞭炮起鸣,乐声震天,有四名执客抬上香案,摆上冥主牌位。赵大漠一瞥那牌位上的字,头“嗡”的一下就懵了,牌上的“王”字是隶书写的,这可如何是好?唉,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请大侠点主……”赵大漠偶然看了一眼台下,只见上千双眼睛一起射向他,在灼热的阳光下发出惨白的光。这使他感到了从没有过的恐慌,全身燥热难耐,身上直冒虚汗。直到此时他才突然明白过来,自己中了奸计!中了“天一刀”的“文谏计”。他这是让我当众丢丑,自让其位呀。也罢,拼了!他一咬牙,一闭眼,手握毛笔硬生生的点了上去。“啊——”只听台下一片惊讶声,隶书的王字上多出一个楷点,整个字显得不伦不类,难看至极。果然出了大丑。“李阴阳”见此忙宣布礼毕,在众人一片倒彩中草草收了场。
第二天一早,一辆马车从赵大漠的山庄出来顺着官道绝尘而去,有徒弟降下了院里的旗号,拔掉了旗杆,赵大漠封刀退隐了。同时,“天一刀”的庄园升起了一面绣着“天一刀”三个隶字的大旗,门前有稀疏的刀客来祝贺这位用“文谏计”升位的新盟主。
“李阴阳”觉得此事蹊跷,就摆了一卦,卦象主凶,他阴阳怪气地说:“天字乃‘人’字不出头,人不出头,大不吉利。况武凭武功文凭文才,以文斗武,绝非吉兆!”仅过一年,“天一刀”想借押运货物之机到新疆广泛交往树立威信,不幸在驼道上突遇风暴,驼队无一生还。
刀客失去了盟主,没了管束和震慑,一时群雄争霸,烽烟四起,大漠失去了往日的安宁,驼道也数年断行。十年后,盟主依然没有产生,但大漠秩序却有所恢复。有人发现,各豪门大户的门匾题字和驼道上又出现的商队的大旗上的题字均出自一人之手,一手漂亮的隶书,特别是那一点有盘龙卧虎之韵。落款都是三个大字:赵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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